人狗情未了——我的失宠经历

文/苏智

　　五年前，我从小养到一岁半的拉布拉多犬旺旺丢了。

　　旺旺是我从一个月刚断奶时买来的，是只公犬。当时他很胖，因为身肥腿短，走起路来摇摇晃晃，但我一吹口哨，他就笨拙地摇尾巴，一跌一撞地向我走来。我给他喂了一把狗粮，它一粒不剩地吃完了。但没多久，他开始打嗝，还吐了一点。但看他走起路来，很有精神，我给卖主说了句：以后卖狗前，给狗少喂点。我把钱一数，把小狗抱上了车。

　　开始在车后排座时，他不停叫唤，后来，我停车把他移到前排副驾驶，他不叫了，吐着鲜红的舌头，表情像对我微笑。我摸摸他的头说：你以后叫“旺旺"好不好？但不许"汪汪"乱叫，我夸张地学了一下大狗怪叫的动作，可能把旺旺吓到了，后来，直到丢失那天，旺旺很少用"汪汪"声叫唤，加起来都不到十次，既使很委屈的时候，他最多用鼻子吸气的发声，哼哼几下。所以，我老婆、儿子也渐渐喜欢上了他。

　　旺旺像典型的工作犬，特别粘主人。一个主人回家，他就在大门后等着下一个主人。因他的听觉特别灵敏，尽管我家在顶层，但他自一楼起，就能分辩出主人的脚步声。所以，每一天，都是他在门后第一时间迎接主人，对每个主人，他都充满激情地使劲冲你摇头摆尾，甚至想扑上前抱你，像有诉说不完的思念和爱。

　　闲得时候，我们一家三口会带着他在小区和附近花园溜弯。但天冷了，雨雪天，我们主人也会偷个懒，让他在屋顶花园方个便。

　　但有一段时间，他好像也到了青春期，显得焦躁不安。老咬坏给他的各种大小棉织玩具，还老咬家里的各种鞋子。惹得家人都有点烦。上月有一天，我在写一篇文章，他有点没眼色，不停找我玩，我把他关上露台，可他不停拍门。我烦了，把他放去了院子，临走前，还给他喂了一大块他最爱吃的锅盔。看着他欢欢喜喜下楼玩，我想着，他玩累了就会回来。但没想到，他竟一去不复返。

　　我知道，他自一岁以后，就已熟悉了小区和周围环境。我亲眼见他在树上，电线竿上，留下自己的气味，如果不是恶人劫持，不是发情迷失，他应能找到家的，除非被卖远了。

　　所以，我深知，写不写《寻犬启示》，已经意义不大。

　　就这样，我等着、念着，想着说不定哪天晚上，我家门会被那种另类的声音拍响，我一开门，旺，你死那去了！然后轻轻踢他一脚，他很快知错地趴在地上，一脸委曲地看着我。这一天，我等了近一个月都没有在现实中出现，但却在我近几天的梦中反复出现。

　　前些年，看了好些如《忠犬八公》、《我和玛丽》等写主人和家犬的影视作品和文章，其中两个故事最让我遐想：一个是主人搬家时半天找不到家犬，无奈开车到了千里之外。但两年后，主人看到一个遍体鳞伤、羸弱不堪的犬走到自己面前，不停地摇着尾巴，他们顿时惊呆了：这就是他们丢失的犬！还有一个主人和宠狗走失七年，在另一城市相逢的故事：主人看一条老得不成样的丧家犬，在街头卧着，他觉得像自己养过的犬。那主人叫了一声犬的名字，那犬竟挣扎着，眼里含着泪向他走来。

　　回想这些故事，我终于又起了一线希望：最近几次出差去外县，我都很注意打量见到的每一个类似我家旺旺的拉布拉多犬，期望着，说不定哪天，我只吹一声口哨，他就像发疯一样，摇着尾巴，向我扑来……

　　苏智，文学学士。从军二十载，从警十八年。自1986年以来，开始在全国、全军、省市刊物和网络媒体发表诗歌、散文、纪实文学等作品。曾参加老山地区对越自卫反击作战。闲暇喜琴棋书画，吹拉弹唱。现为中国诗书画研究会陕西分会常务理事、陕西合唱协会理事、香港《大公报》《文汇报》特约撰稿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