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故事

文/苏智

　　记得那是一个春天。

　　我军校刚毕业，在野战部队机关服役时期，集团军军部每个周末，都有发往西安的通勤班车。那天，一个刚从部队宣传队舞蹈队退下来，安排在军部驻地军医院、整天和我“称兄道弟”的女护士，约我一起逛街。

　　我们刚换八五式军装不久。因为嫌那种军裤大裤裆太肥，很多人都偷偷把军裤改成了直筒裤。那时，除了文艺演出，谁穿私自改过的军服上街是违纪的，但那天，我们俩恰恰都穿着改过的军裤。

　　记得，那天她穿着熨烫得笔挺的咔叽布军装，还画了点淡妆，穿着黑色高跟鞋，显得光彩照人。半路上，她突然挽起了我的胳膊，我俩走在一起，回头率极高。

　　那天，西安满大街法桐树上的悬铃，迎风摇曳，绿化带的迎春花，四处绽放。

　　久驻县城，好久没回大城市的我，听着那时的流行歌曲《春天的故事》，嗅着沁人心脾的花香，看着满街姹紫嫣红的美女，有点目不暇接。

　　走了一两条街，挽着我的女战友忍不住说话了：“哎，哥们，你是不是有点不讲究了?刚才，我发现你看一边的美女，只是偷偷瞄一眼，现在，已经是全方位了！你是觉得我不好看吗？”。我连忙给她解释：“我就是要对比一下，满大街的美女都没有你好看！”。她这才爽朗地大笑起来……

　　很快，我们走到了钟楼，在邮政大楼门前，突然，我们面前出现了两个高大威猛，带着红袖标、白钢盔、白手套的警备区纠察宪兵横着我们面前，其中一人敬了一个军礼说：“同志，请出示军人证件！”。我匆忙回军礼说：“抱歉，我的证件放军用挎包，在单位班车上，车离这儿有十几站呢。”纠察让我的女战友出示证件，她一吐舌头说：“我也没带”。纠察说：“既然你们都没法证实自己的军人身份，那只能随我们去我们警备司令部，通知你们单位来人接你们。”

　　这时，我那女战友突然说，我们俩都是部队文工团的，要不信，我现在就给你跳舞证实一下。

　　纠察马上打断她说，行了，我们信了。但请你们俩把军帽和军装上衣脱掉，因为你们的军裤不符合着装规定，要不然，走到其它军容风纪纠察点，还会扣你们。我们俩连声说谢谢，和两个纠察握手告别。

　　后来，我俩把大檐帽和军装上衣装进一个塑料袋里，穿着军绿色的绒衣继续逛街。我说这下没负担了，用右手搂着她的肩膀，像哥们一样。她又轻轻吐了一下舌头，把头微微靠向我……

　　那天，西安满大街法桐树上的悬铃，迎风摇曳。绿化带的迎春花，四处绽放。

　　苏智，文学学士。从军二十载，从警十八年。自1986年以来，开始在全国、全军、省市刊物和网络媒体发表诗歌、散文、纪实文学等作品。曾参加老山地区对越自卫反击作战。闲暇喜琴棋书画，吹拉弹唱。现为中国诗书画研究会陕西分会常务理事、陕西合唱协会理事、香港《大公报》《文汇报》特约撰稿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