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家猫“苏咪”

文/苏智

　　我小妹打小就爱养各种宠物，鸡鸭猫狗兔都养过。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她养了10年的那只雌性波斯猫：两只眼睛一绿一黄，特别漂亮。小妹图省事，叫她“苏咪”。

　　那时，小妹一家人住在我们祖宅的一个院子里。最先收养的是“苏咪”，随后，朋友又送了她一只比熊母犬。不知是动物有领地意识，同性相斥，还是经常想尝尝对方的吃食，反正，头些年这两个小家伙没少打架。后来长大了，她们很少真开战，但是，一见面，经常是比熊发出“呜呜”的喉音，“苏咪”则身体收缩，把腰高高隆起来，像一座拱桥。

　　但是，“苏咪”对主人特别亲热，特别温顺。记得她认识我之后，我在小妹家沙发上一坐，就立刻跳上来，卧在我身边，我捋着她的头和身体，肚子发出“咕嘟咕嘟”的声音。我问妹妹：“她饿了吗？”，小妹笑着说：“她刚吃过饭。这是见你撒娇呢”。

　　“苏咪”一生只生育过一次，是五岁那年，生了五只像她一样漂亮，眼睛花花绿绿的小猫咪。“苏咪”从小就爱干净，整天不停给自己用前爪洗脸。有了孩子，她不喂奶的时候，就把小家伙们一个接一个，轮流不停地舔。所以，出月时，小猫咪一个个油光锃亮，圆圆滚滚。

　　满月不久，小妹拿了一只小篮子把五个小猫咪放进去后，对“苏咪”说：“你已经没奶水了，咱家也没法养这么多你的小宝贝。我给他们找一个好人家替你养着，好不好？”。“苏咪”在猫窝里，把自己五个的孩子的头又轮流舔了一遍，然后，满含泪水地看着小妹，轻轻地叫了一声“喵”。

　　大约八岁那年，“苏咪”已经相当于人类老年了，整天卧在老家向阳的窗台上，晒着太阳，打着盹儿，像一个哲人。

　　但是有一天，家里那个从小和她不共戴天、又好惹事的的比熊犬，在家门口和对门家的德国牧羊犬打架，瞬间被对方扑倒，咬住脖子。在这危机时刻，“苏咪”如闪电一般从窗台上跳下，扑上去照着那只狼犬的脸上狠狠地挠了一下，那只德牧惨叫了一声，夹着尾巴逃会了自己家。

　　过去，我只知道狗能护家，鹅能护家，通过这件事，我突然觉得“苏咪”也是一个在自家遇险，关键时刻可以不计前嫌，舍生忘死的护家猫。

　　“苏咪”十岁那年，有一天小妹急着上班，给卧在窗台上的她放了一把猫粮。但她却没有吃，只是用湿润的眼神，静静地看着小妹。小妹摸摸她的头说：“怎么了？不舒服了吗？妈下午下班回来带你看病。”

　　小妹只记得那天，她走了很远，回头一天，“苏咪”还在目送她，用沙哑的声音叫了一声“喵”。

　　小妹下午后来没有看到“苏咪”，第二天、第三天……“苏咪”一直没有回家。

　　后来，小妹终于明白过来：世间有许多有灵性的高级动物，都会在临死前给自己选择一个特别僻静的地方，提前替自己挖好墓坑，然后不声不响和亲友告别后，悄悄离去。

　　直到现在，小妹回忆起这一幕时，还会语音哽咽，潸然泪下……

　　苏智，文学学士。从军二十载，从警十八年。自1986年以来，开始在全国、全军、省市刊物和网络媒体发表诗歌、散文、纪实文学等作品。曾参加老山地区对越自卫反击作战。闲暇喜琴棋书画，吹拉弹唱。现为中国诗书画研究会陕西分会常务理事、陕西合唱协会理事、香港《大公报》《文汇报》特约撰稿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