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12日,在长安一页书吧听了狄马老师《歌声响处是吾乡》的新书分享会,狄马老师和我们分享了陕北民歌这种口头文学艺术,他语言幽默风趣,但丝毫没有影响他对那片土地的热爱和深情。席间他的朋友和家人还当场高歌一曲信天游,让人难忘。用生命爱着一样事物的人,才会有趣。
我第一次接触到陕北民歌,是《平凡的世界》主题曲《神仙挡不住人想人》:山挡不住云彩,树挡不住风,神仙挡不住人想人……,当时莫名其妙地就被其中的纯朴真挚泼辣性感狂野“俘获”了,不停地循环播放。狄马老师说,民歌,尤其是陕北民歌的风情和中国传统诗歌相去甚远。当然,他马上补充说主要是和诗学传统中的蕴藉含蓄和言在词外而言,陕北民歌真率直接,可能与陕北人一直和少数民族杂居的历史有关。
其实,我觉得民歌和伟大的诗学传统一点儿不违背,民歌里的“兴”最多,感物吟志,莫非自然!这也是我偏爱汉乐府民歌的原因。一次,一位研究唐诗的朋友问我你生在长安长在长安,为什么不喜欢唐诗呢?我回答,汉乐府里想家是:欲归家无人,欲渡河无船,谁都能听懂,不用解释。你可以理解成字面意思,也可以理解成人生所有的困境;可到了唐代就是:日暮乡关何处是,烟波江上使人愁,没有文化就读不懂。文学发展的过程中,不断规范化,也不断失去原始的生命力。我没办法喜欢宋词,太孱弱了,我骨子里也是彪悍的秦人,哈哈。
狄马老师谈到有一段时间信天游的内容过于“红”,其实,民歌是非常淳朴的,把民歌唱成红歌,艺术价值就没了。诗歌不是表达政治的工具,然而,那些“天予真情,发言自高”的民歌,却一样能起到教化人心的作用。狄马老师十八年来实地考察、走访、观察、研究、记录,才完成此书。
让我想到语言专业的同学在方言调查区和乡民同吃同住,记录马上要消失的方言。茹的导师戴庆夏老师一直提倡语言的田野调查,而不是在书房里空谈理论。因此,有时我也很纠结,高校的生活会不会让人越来越没有生命力,像套了鞍子被阉了的野马。那种自由的生命状态,才是人之为人的最好状态。不然,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?
狄马老师的朋友说,民间艺术家比所谓的知识分子,包括高校教师,要有文化的多得多,他们是活的文化。我特别认同!不仅如此,民间艺术家“夫唯不居”,他们动情地描述着天地间的大美,歌唱着亘古以来不变的悲欢离合,但是从不以“文化人”自居,只是自发地歌唱生命而已。
《平凡的世界》里,就有一位这样的民间艺人,他会根据情境,即景生情现编,那喑哑、粗犷的信天游飘荡在辽阔的黄土高坡上,声音笼罩着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——生者和死者,简直就是天籁!狄马老师无限哀婉地说,很多口头传唱人,他们一去世,简直就是关闭了一座博物馆!
回家路上,窗外小寨车水马龙,灯火辉煌,我还在想狄马老师说的:即使我写了这本书,那种原生态的民歌艺术也不可能再现,但是至少可以告诉人们黄土地上那些人他们曾经深情的活过、爱过……
狄马,独立作家。陕西子长县人。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,发表思想随笔、文化散文、文学批评、杂文等各类文章近百万字。著有随笔集《一头自由主义的鹿》、《我们热爱什么样的生活》,杂文集《中国杂文(百部):狄马集》、《另类童话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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