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座城市,迟早我是要来的。
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以这种方式来,毫无准备,唐突的路过。
对于这片海,曾无数次的幻想过,也曾在梦里出现过,它一定是有着比天空还要蓝,应该是更接近梦一样蓝的海水,拍岸而来,又拍岸而去。如今就站在这海边,眺望远方,湛蓝的天空,一抹淡淡的红霞在海的尽头天的边沿,绵延的海岸线把思绪带到了远方......那一朵朵跳跃的浪花犹如那些在墙壁上斑驳了的时光,一片片剥落了我所有的心事和疼痛,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,却突然不知该说给谁听,想打个电话却不知打给谁,那种茫然、怅惘还有无尽的悲凉撕扯着心,心瞬间碾碎成泥。那些强装的欢颜和为生存自保而生的硬壳被海水一层层地剥落,是真的想给你发一条信息或者打一通电话,不是要见你,甚至没有想过在这里见你,因为知道自从你离开,那一段路真的就成了你路过的路,从此人山人海,不再归来,此生不再相见。或者更早,遇见的那一刻吧,因为从不敢奢想,自己会是那个幸运的人,或许命运只是打了个瞌睡,就那样遇见了,多么可笑啊,常常在想,要不是那样的遇见,或许会有一段心灵契合的缘分。可命运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,而且一点都不好笑。
原来喜欢一个人,是会不自觉的与他靠近,哪怕只是站着不说话,也觉得美好,连阳光都是甜的。相遇的日子,你给了无可替代的喜悦,让那个死了很多年的自己渐渐活了过来,你的阳光灿烂、眼底星河、真诚善良,一点点地温暖着我,那冰凉的生命有了暖意有了希冀,每一天都是鲜亮的、希望的、期待的。因为知道这遇见是奢侈品,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格外的珍惜,格外的快乐,都当成了最后一次,不敢去想,因为害怕一眨眼你就不见了,更没有资格去想,甚至连一句爱都不配说出口,怕玷污了所有的美好。
传说张爱玲遇见胡兰成时,给了胡兰成一张照片,在照片的背面写了这样一句话:遇见他,我变得很低很低,低到尘埃里,但心里是喜欢的,从尘埃里开出花来。张爱玲当时是才华横溢红遍整个大上海的女作家,她有着名门贵族的血统,旷世的才华,过人的聪明。在遇到爱情的时候都这样谨慎卑微。可一个残缺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谈论“爱情”,那是穷人的宝石,挂在漆黑的夜空中,用来引路指航的。
离别和遇见一样,来的卒不及防,其实一直在酝酿一直在心里千百遍的演绎,可万万没有想到是那样的结局。你说:当我们老了,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会不会后悔。是啊,透过时光的窗口,在隔着几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,再也没有青葱岁月的容颜,一路走过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是珍贵的记忆,像贝壳里深藏的珍珠熠熠生辉。我想说,最后悔的是没有认认真真的跟你离别。历经生死轮回,跋涉千山万水,来一次这春花烂漫的人间,怎么也要走在街上,闻一闻太阳的味道,见一面再各自凋谢吧。而我们在命运的拼凑下见了面,终究没有能好好地道别,就消失在人海,总是会难过的,在黧黑的长夜中陷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,甚至于看到某个似曾相识的场景,也会不自觉的掉下眼泪。张小娴说:“人的一生,要经历多少次离别,又要经历几回人面桃花,然后终于习惯了身边的人来来去去,终于明白了没有永远的相聚。”如果非要经历那么多次,我宁愿不要遇见。
依稀记得聊天的时候,你曾问我:有哪些愿望?我没有回答,反问你,而你说自己一直想着人为了什么活着?活着的意义是什么?你说高中的时候没想过这个问题,大学的时候觉得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一个个目标,后来觉得是为了身边亲近的人高兴。你看着远方,不再说话,我说,那,现在呢?你看着我说,现在突然觉得好像这一切都只是活着的一小部分,而另一部分是欣赏生活,取悦自己。希望未来有个心灵相通的人,两个人可以一起看书、运动、旅游,做喜欢的事。而你也一直追求“两个人心灵的契合是最高境界”。你是一个智慧的人,善于思考,而且追求完美。面对这苍茫的大海,我想说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实现吧。
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水,我在想,你会不会有一天也站在这里,望着远方,也会有诸多的困惑和感慨,只是那感慨里会不会有这一段岁月呢?你都如何回忆呢?而我将永远无从得知,只是一想到你也会站在这里,竟倍感亲切,欣喜若狂。好像在时空里的交换处我们又一次相遇了,我竟舍不得离开,久久不愿挪开脚步,夜已经很深了,明天早上很早就要坐高铁离开,不得不往回走。
长夜漫漫,独自走在异乡的路上,平视那一条条在路灯的照耀下格外冗长的灰色街道,那些与之相似的过往又一次涌上心头,遇见你后,突然喜欢走路,不知疲倦地走路,因为有你陪着,听你说着笑着,时光静止了,有些路希望一直走下去,甚至希望路没有尽头,天永远不要亮,而你还在。而有些路终究要一个人走,有些事注定成为故事。也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经历,经历过了,便是永远,走过了,就是永恒。而有些遇见,不得不相忘于江湖,就让你的微笑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,繁华看尽,千帆过后,如斯情深,开到荼蘼。
今夜我心坦然,微笑向暖,安之若素。
且路过,不得已,不叨扰,你定能明白。
愿归去来兮,木欣欣以向荣,泉涓涓而始流,君双双在雕梁。
晚安,青岛!
作者简介:
李明琴,笔名木子、阮诗诗。祖籍商洛,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。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,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,《陕西女子诗社》责任编辑,《陕西三秦文化研究会长安雅集》编辑。作品散见于《延河》诗刊、《脊梁》、《中国经济报》、《教师报》等多家报纸、杂志和网络公众平台,著有诗集《遇见八百年前的句子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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