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如烟 ——追思陈绚教授
文/苏智
临近退休的今天,我终于理解什么叫“老泪纵横”。
1981年,我和陈绚是高二同班同学,那是西安一所著名中学的重点班。
那年,她考上了复旦大学新闻系,我也考取了一所南京的著名军校。
因为陈绚父母都从陕西师范大学调入南京大学任教,每逢节假日,她都会从上海回南京。她是我大学时期通信最多的同学,也是我最好的文友。那些年,不是她给我寄普希金、叶赛宁诗集,就是我给她寄中国外交秘录。她开始称呼我同学,后来,我们关系近了,她改称我苏兄。那几年,她常邀请我去她家吃饭。我们一见面,她时常和我为一些文学问题争论不休。此时,她母亲会递给她两张电影票说,你俩能不能别吵了,去礼堂看场电影吧。
1986年,我参加南疆一场自卫反击战,前期去南京参加了一个全军战场侦察照相培训。有天,我约她在部队宾馆见面。那天,她带了一个十分帅气的上海男孩,说是她男朋友。那天,我给她男朋友点烟,打火机半天都没打着。后来,他男朋友说,我们很快会选择一个吉日结婚,希望你能参加婚礼。我说一定争取。
但,他们婚礼鞭炮声四起那天,我正在炮声、机枪声中快速突进。当时我想,这枪炮声比鞭炮声带劲多了,就算是我献给她的婚礼祝福吧。
后来,由于我常年在野战部队服役,时常调防,我们20多年没有联系。等到2014年我们中学成立了一个微信群,我才知道,陈绚已经是人大新闻系博士生导师了。在中学同学群里,她曾写过一篇《我最敬爱的学兄》的文章,谈及她曾读过一本《血战缅甸》的书,心灵震颤,深感此文如果能与我共享,将十分完美。文中对我有诸多溢美之词,有同学求证时,我只能说愧不敢当。
2017年,我去北京出差,约她到崇文门酒店见面,那天,我俩把酒临风,谈天说地,真是快哉!
席间,我调侃她好为人师,整天在同学群发早读;她说我老一本正经,有点装。那天,我一不小心把“不忍卒读”一个音读错了,她马上纠正我。我抖了一激灵,说我唯一一个破“腚”都被你看出来了!她顿时大笑起来,摘下眼镜,用纸巾揩拭眼泪。
那年,高中同学小范围聚会时,她花大价钱买了一瓶一公斤装的国酒样品酒,说苏兄能喝,让他喝好。爱弹吉他的她,提出改天和我的口琴合奏一曲。
那天,我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前些年,我们同学圈里三教九流,江湖乱道,整天为一些理论问题争论不休,后来,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派别。陈教授代表学术派,我则代表主流派。我们为一些国际政治问题,时常争得不可开交。斗得最厉害的时候,我们甚至恶语相向,说道不同,不相为谋,彼此别过!
此后,她就退出了我们同学群,而且,也和我没有联系有三年了。
开始,我一直以为是她负气退群屏蔽我,直到我发现百度新闻发布“中国著名教育工作者陈绚教授因病去世”的消息,我才知道一生清高好强的她,已是重疾缠身,却不愿惊动朋友。
今天,我只能回忆她相约我:哪天我身体好了,咱俩好好喝一场酒;
今天,我只能回忆她叮嘱我:找机会,咱们中学的几个好朋友再爬一次华山;
今天,我只能回忆她抱憾说:我做新闻教学半生,却没有机会去亲自体察民间疾苦,只能寄望我的学生了。
壮志未酬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。
期待中的琴瑟和鸣,只有等来世了。
得知她的噩耗以后,我搜索她一直屏蔽我的微信,才发现了唯一一条、也是她给我的最后的留言:
苏兄:再见………………
那省略号一望无际。我明白,这个符号在乐理上,叫休止符。
那天,是2021年7月20日,是她去世的前一天。
苏智,文学学士。从军二十载,从警十八年。自1986年以来,开始在全国、全军、省市刊物和网络媒体发表诗歌、散文、纪实文学等作品。曾参加老山地区对越自卫反击作战。闲暇喜琴棋书画,吹拉弹唱。现为中国诗书画研究会陕西分会常务理事、陕西合唱协会理事、香港《大公报》《文汇报》特约撰稿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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